庭审现场。刘娟摄

    去年11月，邗江警方在办理一起聚众斗殴案时，从中挖出一桩特大传销案，截至案发时，该传销组织发展的成员已达490多人，参与传销活动人员缴纳的传销资金累计达3420余万元。截至今年9月中旬，共计17名“老总”和1名骨干“经理”归案。昨天，这18人在邗江区法院同堂受审，法庭未当庭宣判。       【破案】  斗殴纠纷挖出特大传销案       2014年11月，邗江一居民家附近，10多人持械斗殴。邗江警方在处理该纠纷时发现，参与斗殴的双方来自同一个传销组织，曾是上下线关系，他们此次纠纷的原因是“传销致富”梦碎而引发。       其中，带人上门打架的人名叫骆弋阳，江都人；另一方为首者名叫周卫，邗江人。两人是10多年的好友。2012年9月，在周卫的邀请下，骆弋阳到郑州，准备和周卫一起做工程。没想到，到郑州后才知道，周卫并没有工程可做，而是参加了一个名为“自愿连锁经营业”的组织。该组织内部实行“五级三阶制”，人员等级依次分为：业务员、组长、主任、经理、老总。而要想加入该组织，必须先购买500元的虚拟产品并购买股份，每股3300元。加入人员购买相应股份后，即可发展下线，不断升级，一旦升到老总级别，就可以享受6位数保底工资和3%的效益分红等。       在周卫等人的游说下，骆弋阳缴纳69800元，加入了该组织，开始不断发展下线，梦想当上“老总”。直到2014年11月，骆弋阳发觉被骗，开始不断找周卫，索要投资款，可此时，周卫称自己也是该组织的受害人，无钱退给骆弋阳。双方由此发生了矛盾，后引发了这场持械打斗事件。       掌握这一情况后，邗江警方迅速介入调查。经初查，“自愿连锁经营业”是一个以“阳光扶贫工程”为幌子，实则是“拉人头”、骗取参与者钱财的传销组织。       2014年12月22日，邗江警方对此立案侦查。截至2015年9月14日，共有18人被抓或主动投案。其中，有17人是“老总”级别，一人是骨干“经理”。截至案发时，该传销组织发展的成员已达490多人，参与传销活动人员缴纳的传销资金累计达3420余万元。       【庭审】  “老大”竟是一名油漆工       昨天，这18人在邗江区法院同堂受审。他们中，年龄最大的49岁，年龄最小的26岁，全都是被亲戚、朋友、老乡以做工程为名，骗入传销组织，后为了当老总，多赚钱，而继续打着做工程的幌子，诱骗亲朋好友加入。       18名被告人中，第一被告人张扬是该传销组织扬州地区的“老大”。在接受法庭调查时，张扬交代，他本是扬州的一名油漆工，2010年3月，朋友邀请他到郑州做工程，后经朋友多次邀约和劝说，他加入了该传销组织。后通过直接或间接发展下线，坐上了“老总”的位子。       和张扬一样，本案的第三被告人李小山和第四被告阿婉也都是“老总”级别，这两人是一对夫妻，当上老总，看到该传销组织的真相后，于2014年年初退出该组织。为了生活，他们只好去南昌摆地摊卖鞋。2014年7月，两人跑到新加坡做清洁工。2015年8月，两人在亲戚的劝说下，回国投案。       公诉机关指控，2010年3月至2012年12月，张扬等18人先后加入该传销组织，通过发展他人获取利益，并承担组织、领导或者宣传、教育等职责。公诉机关建议，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追究张扬等18人的刑事责任。因案情复杂、重大，法庭昨审理后，未当庭宣判。（文中人物均系化名）       【对话被告人】       传销梦碎后仍强装门面骗下线       记者：当初为何要加入这个传销组织？       张扬：因为是朋友介绍的，我觉得他不会骗我。而且我去郑州后，虽然没有看到实际的工程，但见很多老板都放弃原本的事业，加入了该组织，我认为，这一定可以赚钱，而且我只是一个油漆工，就算是被骗，损失也不会太大。       记者：做到老总级别之后看到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下线？       张扬：当上“老总”后才知道，原来宣称的“6位保底工资”“3%的利益分红”都是假的，致富梦一下子碎了。但是，当时我下面已经有很多成员了，他们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我一方面感觉自己对不起他们，一方面又害怕说出这个真相后，他们会全部来找我要钱，我无法招架。       记者：然后你是怎么做的？       张扬：和其他“老总”一样，不说。然后购买金器、名表、宝马轿车等奢侈品装点门面，给下面的人以希望，让他们觉得加入这个组织，确实可以赚到钱。       记者：加入该组织后你赚了多少钱？这些钱用到哪里？       张扬：100万元左右。其中超过60%的钱都被用于装点门面，剩余的钱被用于自己和组织的租房、生活费等日常开销，还有一部分用于退还给了下线成员，导致我到最后生活过得很惨。       记者：惨到什么地步？       张扬：买的宝马轿车开不起，只能靠借给别人开赚钱，过年时，身上只剩下了5000元。       记者：你认为自己走到这一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对其他人有什么劝告吗？       张扬：其实，我完全没有想到下线成员能发展这么多。归根结底，都是因贪念，不踏实，总想着一夜暴富，如果不是这样，我靠着原来的工作，现在也能攒下不少钱。还是脚踏实地，做一些务实的工作才能过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