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元宇宙又出幺蛾子了。

一个第三方机构女研究员在调查Meta的元宇宙社区《Horizon World》时，刚进入游戏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不怀好意的用户虚拟强奸了。

根据这位女研究员的描述，当时两个“痴汉”将自己带到一个私人空间后，作出了及其猥亵的发言和动作，并且每当自己被他们触摸到虚拟世界的身体时，手柄还会发出震动，这种身体上的反馈让不适感激增。

然而在元宇宙里，想要坐实这两名痴汉的强奸罪并不容易，因为在《Horizon World》中，玩家的角色根本就没有下半身。

连个作案工具都没有，哪怕去请元宇宙大法官，也只能按猥亵或者性骚扰来处理。

这种事件在虚拟世界中并不稀奇，但放在元宇宙里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目前看来二者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

虚拟世界的阴暗面

虚拟世界中的性骚扰由来已久，深究的话，网络聊天室时代的言语骚扰和后来的裸聊欺诈也都勉强可以算入此行列。

当然，虚拟世界中真正意义上的性骚扰，还是要等到多人游戏普及之后，大家开始用虚拟形象彼此交流时才出现。

在十多年前的元宇宙先驱《第二人生》中就曾发生过这么一桩强奸案，由于游戏机制允许玩家给角色设计动作和姿势，一位女玩家就不幸成为了一个猥亵姿势的受害者，被人控制、强奸了。

这位受害者还曾一本正经地向警方报案，并且当地警方也真的接下了这件案子并着手调查，不过最后此事还是无疾而终，并没有某人因此而被指控。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在《Dayz》中也有玩家利用游戏机制进行性骚扰。游戏中，一些玩家会三五成群地埋伏起来，当有势单力薄的玩家路过时，他们会拿枪勒令对方脱掉衣物趴在地上，并在受害者身上蹲起或者反复卧倒，甚至还有人会在游戏语音中发出喘息和呻吟的声音。

如果受害者奋起反抗，他们就会将其乱枪打死，甚至用同样的方法羞辱尸体。

从油管上的视频来看，这似乎是一群男女通吃的变态

对于一部分玩家而言，这种在游戏里当恶棍欺男霸女的体验十分刺激，但这种阴暗的玩法自然也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尤其对于女玩家来说，这并不是个有趣的玩笑，让人作呕。

而面对这些恶劣的手段，除了求助官方外，如何自我保护也成了玩家们的必修课。油管上就有一个《Dayz》女玩家上传了一个反杀变态的视频，她在半路上被两个人拦了下来，对方在确认她是女性后阴阳怪气地说要强奸她，于是这位武德充沛的女玩家先抄起手中的扫帚打晕了其中的一个，又抢过对方手中的喷子把剩下的一个也打跑，最后回过身一枪把那个晕倒在地的变态玩家脑袋打开了花，看起来非常解气，拿下了一百多万的播放。

而当人类进入“VR元年”以后，虚拟世界变得更加真实可感，VR中的性骚扰也是如此。《VRchat》作为一个鱼龙混杂的VR聊天室，就有不少玩家因此而备受困扰。

一些玩家会有带着VR眼镜睡觉的习惯，因为在虚拟世界中醒来能给人一种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代入感，甚至还能提高一部分人的睡眠质量。而在前段时间，一位ID为“秋空”的日本网友在推特上发文表示自己在VR睡眠中就被人“强奸”了。

“虽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但是心理压力还是很大”

虽然所谓的强奸，仍旧只是有人在虚拟角色的身上做出了一些猥琐的动作，但VR技术带来的沉浸感，让这种行为更容易像现实中的犯罪那样给受害者留下心理创伤。想象一下你在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你虚拟角色的身体正在被某个痴汉不可描述，甚至还在发出各种猥亵的声音——对于我这个前赛博时代的旧人类来说，单单是脑补一下就想吐。

而从VRchat的玩家社区来看，类似的现象并不在少数，其中最常见的性骚扰形式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你的角色导管。甚至有些玩家表示：只要你发出听起来像是女性的声音，都有可能成为性骚扰的对象。

在元宇宙这个概念火起来之后，这同样也成了厂商们头疼的难题，为此《Horizon World》还有让玩家保持社交距离的设定，可以防止角色被陌生人贴贴，但很明显。这并不能杜绝性骚扰的发生，就像开头提到的，在元宇宙中被“性侵”事件，还是发生了。

二

元宇宙性侵是性侵吗

这次元宇宙性侵案过后，不少国外媒体仿佛如临大敌，认为发生在虚拟世界的性侵也是性侵，有些人要给元宇宙配备巡警，有些人呼吁用立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国内也有研究认为，哪怕是元宇宙中的类似行为也应该被认为是强制猥亵。

一篇发表在《法治研究》上的论文

但是，如何在法律层面杜绝这种行为，仍然面临着一些难题。很多声音认为，虚拟世界的强奸并非发生在现实中，不能对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即便这会给受害者带来精神上的损伤，但无论是元宇宙平台还是游戏都可以随时退出，往往不像现实中的受害者那样无路可逃。

另一方面，如果把虚拟世界中的行为上升到法律层面，很难界定出一个清晰的边界。比如玩家的角色模型难免会有相互重叠的时候，而这也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性骚扰，进而产生很多难以解释的纠纷。甚至，如今还出现了一些矫枉过正的言论，一名阿联酋官员还呼吁联合国通过元宇宙相关的法律，将发生在虚拟世界的谋杀规定为犯罪，这听起来就有些夸张了。

固然，目前已经有多起用现实法律判决虚拟世界案件的例子，但判决有效的前提，往往是因为这些“虚拟案件”可以套用现实法律逻辑，就比如虚拟世界中的盗窃、诈骗案。

在大多数情况下，虚拟财产可以折算成一个现实中具体的金额，因此无论是游戏账号中值钱的道具，还是新兴的虚拟货币和NFT（非同质化货币），都可以被视为现实财产的一部分，被害人在现实中的财产受损，通过法律手段维权也相对容易一些。

在这困局下，厂商们同样拿这群虚拟痴汉没辙。《Horizon World》推出了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的预防机制，但这明显还不够，因为性侵从来不是一件只能肉体接触才能完成的事，即使只有一个，或者几个陌生人盯着你看，再做些过界的动作，说点骚话，就足够毛骨悚然了。也是这点原因，让虚拟世界中的性骚扰很难像脏话、挂机、TK等行为一样得到直观的判定，为此所需要付出的人力成本可想而知。

总之，至少目前来看，元宇宙性侵案还无法完全遏制，而随着元宇宙的扩展、技术的提升，恐怕之后人们还会在虚拟世界中见到更多不同形式的性骚扰，希望到了那时，我们能有一个有效的手段，来杜绝这些事件。

人类想真正进入元宇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