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高岳

□　法制网记者　孙安清

□　法制网通讯员　江海峰　徐忠

自称“中国数字货币研究所副所长”的王某刚,2017年创建名为“联盟天下”的网络传销组织,在网上发行年涨价1000倍的数字货币联盟券,他通过拉人头、高额提成的方式,仅用半年时间便吸收会员7万多人。至案发时,王某刚等人在多家银行开设的15个账户,累计吸收资金2.5亿元,已支付会员联盟券兑现费用1.5亿元。

1万元可变千万元

王某刚在实施“联盟票”传销活动之前,加入过多个传销组织,并使用联盟天下公司的名义开展过多次传销活动,但都没有成功。

王某刚吸取经验教训,借鉴了其他传销组织的架构方式,将多年积累的下线悉数搬了过来,“克隆”了一个表面看起来像天猫商城、实际为传销组织的网络商城,王某刚自称“中国数字货币研究所副所长”,创办了一个叫“樱桃商城”的购物网站,并于2017年1月初正式上线运营。购物网站是真实的,可以购买各种生活用品,在芝罘南郊黄务镇建了仓库,通过物流向全国各地发货。

然而,这个网站真正的核心,是王某刚创造的一种叫联盟券的虚拟货币。

联盟券2017年1月5日开始发行,原始票每张1元人民币,限量发行9666万张。联盟券每天都涨,只涨不跌。按王某刚制订的涨价计划,投资1万元联盟券,3个月可赚10万元,6个月可赚100万元。1年后,当初投资的1万元就会变成1000万元。

什么货币可以做到只涨不跌呢?

联盟商学院讲师在几百个网友群里不停地给大家洗脑,用淘宝的成功为例,称网络购物是大势所趋,联盟商城就是未来的前途,堪比天猫。而联盟券是限量发行,需求量远大于投放量,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只会一路上涨。

7个月吸金2.5亿元

如此天马行空的无稽之谈,却在短短7个月时间内,引来了全国31省超过7万会员参与。最多的时候,王某刚等人的15个银行账户吸金2.5亿元。

吸收会员的方式,则是典型的传销组织拉人头的办法。王某刚首先成立联盟天下商学院,任命了多个市场部部长,这些部长实际就是讲师,他们通过微信群和现场会的形式推广公司的经营模式,客户以1200元、6000元、12000元等金额投资到公司,就可成为公司的“招商员”“招商主任”“招商经理”,并同时获得相应比例联盟券和联盟券认购券,会员再将公司的经营模式继续向外推广,拉人头入会员得提成。拉人头返利共设三个层级,当事人可以直接从下面发展的三级会员身上获取5%、10%、15%的提成,以发展的人员数量和层级作为返利依据,从而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销售达到一定数量后,可在当地设立报单中心,总部会派金牌讲师过去授课,帮助吸引更多的人参加。

联盟券可以在联盟天下网上商城购买商品,看上去就像钱一样。而且这个“钱”每天都在涨:到2017年7月25日王某刚落网,最初1元购买的1张原始联盟券,在网站上标价54元。

这个数字,王某刚可以在后台随意修改。开始,兑现一路通畅,真的有人赚了钱。但是很快,提现被严格控制,每人每天最多可以提现1万元,但是在联盟天下商城消费不受限制。

芝罘警方在调取王某刚银行流水时发现,虽然账户收了2.5亿元,但也付出了1.5亿元,大部分作为返利流向会员账户。

近乎疯狂的自我包装

用这些空手套白狼得来的巨款,王某刚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自我包装。

公益是王某刚一个主要的资金流向。他热衷于向一些民间组织捐款,换来一块块闪亮的牌匾。他先后成立7家网络科技公司、商务有限公司,自任董事长、CEO。经侦民警在他位于芝罘区某工业园的办公楼内,搜出30多个牌匾、证书,其中包括“中国十大创新人物”“中国经济研究会常务理事”“国际至尊品牌大奖”等不少看上去高大上,来源却无从探究的荣誉。

王某刚的公司有奔驰越野车、宝马7系轿车、订制版GL8等多辆高档车。百度“王某刚”的名字,甚至有他与某电视台知名主持人对话的专题、有一档专栏节目组还为他制作了专题片。然而点开视频后,可以看到从头到尾都在鼓吹联盟天下的高大上,完全没有实质内容,甚至连电视台的台标都是仿冒的。

花钱买面子、花钱买名声,为的都是让更多的人相信,用真金白银买来的联盟券真的会1万元变成1000万元。

雷霆出击半月破案

2017年7月12日,烟台市公安局芝罘分局接上级交办的联盟天下涉嫌网络传销线索后,立即成立专案组,由经侦大队成立专班,并在市局相关部门大力配合下,找准突破口,固定犯罪证据,迅速立案侦查。

上万条电话记录、数十万条银行交易、几百万条微信信息,以及涉案公司服务器后台百万条数据、嫌疑人活动轨迹,专案民警短短几天就刻画出公司组织架构图、资金流向和会员信息,运用信息化作战节省了办案时间,把握了最佳时机,有力地提高了办案效率。

办案民警对后台数据进行研判后,成功获取联盟天下公司各省份会员信息并绘制出公司组织架构图,锁定联盟天下以拉人头形式逐级发展会员,进行虚假交易的不法事实。

2017年7月25日,在芝罘分局的统一部署下,专案组联合特勤中队共60余名警力,兵分四路,对涉案人员分别实施抓捕。10时许,所有参战警力分组出击,在北京、烟台两地相继将王某刚、王某荣、杜某等15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经查,2016年11月以来,犯罪嫌疑人王某刚打着联盟天下公司旗号,依托虚假网络商城平台,以联盟券模式分级获取高额提成费为诱饵,通过拉人头形式,在全国30余个省区市及港澳台地区、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菲律宾等10余个国家,发展会员总数76902人,涉案总金额2.5亿元。

目前,该案已被依法移诉至检察机关。